长日光阴h - 耽美小说 - 臣万死陛下万受在线阅读 - 分卷阅读111

分卷阅读111

    之囚,还言何赏罚?!”

    令其闻之面上愧色愈显,俯首道:“此不过一时之势耳,郎君合当看开些。。。”话虽如此,却恐连他自己也不甚信,当下目光转回望着桌上的杯盘。

    南宫霁沉吟片刻,缓缓道:“说来,你既在豫王宫中行走,可有听闻他欲如何处置我?”

    此问突然,令其一时倒似有所难言。迟疑半晌,道:“郎君放心,令其便是舍命也定保郎君周全!”

    南宫霁听闻此言,面色顿凝住了。良久,目视他道:“他欲杀我?!”

    令其望地不语。

    南宫霁却已按捺不住,起身漫无目的踱了一阵,回眸道:“难道朝中无人阻止?且他杀了我,又如何向今上交代?”

    令其声音极轻,却一字一句道:“此事,自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施行,而今上。。。何时回朝尚不得知!”

    实情如此!南宫霁当下,才觉自己竟是如此愚不可及!一时心中,除了悔恨,便是不甘:不想这些年自己一身历了那许多凶险不测,皆可安然,却到底要将一命交付小人之手!悲忿之下,挥袖拂落桌上一应物事,顿时铿锵声四起。

    令其一惊,抬眼见那人竟已长剑在手:“既如此,与其坐以待毙,不如殊死一搏,胜负倒还未尝可知!”言罢抬脚便要向外去。

    令其大骇,忙扑将上去挡在门前,道:“事尚不至此!郎君听我一言,我当尽力救郎君脱险!当下已有安排,这两日间或便可见端倪,郎君且再忍一忍!便是果真要行那险招,也不差这一两日啊!”

    一番肺腑之言,总算还见几分成效,那原本狂躁之人在内来回转了几圈,终是渐平静下来。实则依南宫霁的性情,轻易也不至此,只是初闻越植有心加害,一时惊惶恼怒,才有此不智之举。待稍一平定,便始懊悔,所谓小不忍则乱大谋,幸得令其将自己劝住,否则,凭他南宫霁一己之勇,此刻未必能冲出重围,倒反或已成他人刀下之鬼!只是,张令其既为豫王所用,则其人之诺,又果真可信么?

    思来既如今事已挑明,便也不存顾忌了,乃明言问道:“汝既依附豫王,又为何要救我?”

    令其一时竟为恻然:“小的这些年随在郎君身侧,郎君待小的亲厚,莫说其他,便是历经数载、不忘前诺、替小的寻到家人这一条,也足教小的感激终生!小的心内早已立誓,此生便舍命,也定报郎君此恩!”

    南宫霁凝眉:“既这般,汝又缘何依附豫王?”

    令其垂首一叹:“此实是不得已。。。亦或天意弄人罢!小的初入宫时,无依无靠,常受欺侮,后幸得贵人垂青,见我还算机敏,便留在身侧,收作养子。郎君当知,我家中本姓文,而这张姓便是从了养父!”

    南宫霁沉吟道:“你那养父是。。。”

    令其答曰:“养父张舜水,当初乃豫王之母沈昭仪宫中提举!沈昭仪薨逝后,养父便成了豫王身侧最为亲近之人!而吾后虽调任他处,然养父多年提携照拂之恩,实不敢忘,因而,但养父有令,我素来只知遵从!”

    南宫霁闻罢,抚额踱开两步:“这般说,倒是不为怪了!那当初皇后诬我与宋昭容之事,也是你养父张舜水为替豫王报一箭之仇而唆使你为之?”

    令其一愣,似思量好一阵,才一拍额道:“原郎君那时起,便始疑我了!”

    南宫霁点头:“不错,那回之事,想依你的谨慎,若非刻意,如何会教人人赃并获?再说来,那字迹之问,有人欲仿吾之笔迹,却也须得到原样才可!而此事除了你,旁人但不可为!”

    令其摇头叹息:“小的愚钝啊!然郎君既心中存疑,却为何不早点破,还要将小的留在身侧至今?”

    南宫霁心内暗叹:此还不是因当初不知其底细,初以为他是宫中眼线;后因那事,又疑他是皇后的人;再至后来,见他似对自己尚存忠心,便又有些拿捏不定!直到前两日,颜润设法教人送入府中一篮点心果子,在此中暗传书信,告知他须警惕张令其!方将前后事并起想来,实如醍醐灌顶!

    现回想去,除了诗词嫁祸一案,之前因与李清臣等人聚饮于外而落罪一事,应也是豫王与那张舜水“苦心孤诣”之作!心中便不禁恼意复生,冷哼道:“你那义父张舜水,果是歹毒至极,老谋深虑,是不陷我于万劫不复之境绝不罢手啊!”

    令其自知他是想起了一干旧事,当下愧意难消,只得跪下,道:“郎君因前事怪罪小的,小的无话可说,然小的今日可对天起誓,自始至终,从无真正怀过害人之心啊!当初宋昭容一案,小的早已打定主意,但尽全力揽下罪责,而郎君便是因此受牵连,想来官家也不忍重罚,至多是从此疏远!而如此,实不瞒郎君,倒正合小的心意!”

    南宫霁诧异道:“为何?”

    令其垂眸:“失去圣眷虽可惜,然郎君从此可远离是非,且豫王得偿所愿,今后眼中不见,也不至再多加为难,岂非好事?”

    南宫霁怔了怔,竟无言以对。静默一阵,挥挥手道:“罢了,前事多追究无益,你我主仆多年,但有这份旧情在,吾便信你一回,若此回能得脱险,旧事自当一笔勾销,吾也当禀明今上,赦你无罪!且今后你的去留,便由你自己做主!”令其闻言自感激涕零,又俯身一叩。

    事既陈明,令其临去,却莫名出了一言:“郎君可知,近时京中有流言飞传,说今上并非章怀皇后亲生!甚还有言称,当年曾有数名将临盆的妇人教悄然引入禁中,至今上生后便不知所终。。。”

    南宫霁顿时一震:章怀皇后借腹生子,宫中早有密传,只是据闻,越凌生母原是是郭后宫中宫人,诞下皇子后虽得晋为皇妃,然而己子为人所夺,又处处受郭后压制,不久便抑郁而终!只是郭后为此计,想来当然是得了先帝默许的,既如此,此事又缘何教谬传至了今日这般?!再说,这流言早不出晚不出,偏在御驾亲征之时,闹得满城风雨!思来这幕后之人,究竟是何居心?

    心内将此事反复忖度,一夜自又未尝得好眠。

    第96章 出逃

    张令其既已将一府之安危托付与颜润,然一转眼三日过去,却不闻良讯传来,心中便始狐疑,想颜润毕竟是豫王衷爱之人,万一他心念不定,另有所向,不念故交旧情,那此回。。。岂不危矣?!事至当下,他不得已定下主意,若是明日依旧不得音讯,他便亲闯相府,一陈实情!孰料计才定下不久,事竟便现了转机!

    黄昏,有人趁着夜色入府来见,自称受吕相所遣,明日一早但护送南宫霁出城!

    吕谘之意,豫王欲出暗箭,则即便他出面,于事亦无补,而南宫府此刻形同牢笼,但身在其中,便是防不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