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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幕幕和季炀相处的画面,心一阵阵收紧。 他猛得闭上眼睛,合上手掌运行内力,设置结界。 在他和季炀之间出现了一层结界,由薄不断加厚。 石令青仿佛要掏空自己的内力去做一层结界。 结界内有一个个对他友善的桃花源居民,有才足月的小葵儿,和季炀。 他不能留在这里,他愿倾尽全力做一层世上少有的强大结界保护桃花源。 保护倔强的季炀,和他的女儿。 “师尊……”察觉不对劲李勖想走过去,被李音拉住了,他轻轻地朝他摇了摇头。 石令青脸色越发苍白,冷汗悄悄地滑落,湿了内衫。 他睁开双眼,他看着近在咫尺的季炀,心一颤,他情不自禁伸出手,碰到自己的结界,才被迫停住,贴在结界上。 结界内的季炀在哭,那双倔强又狂妄的眼睛在哭。那个不会低头不知妥协的季炀在哭。 他已经倾尽了所有,再也没有力气去抓住他的师兄了。 石令青猛地闭上眼睛,不忍再看了。他扶着结界,踉跄转身,被跑了过来的李勖扶着走了。 第32章 “石掌门可真舍得啊!那结界我没见过啊,怕是搭了不少内力进去了!”有人就说道。 石令青把自己一半的内力都用来了建立结界。 一般的结界能挡个普通人,强一点的结界能挡过一般修为的修士。他的结界没几个人单独能破。 除非,集齐大部分武林高手强攻,一般的一家伶仃几派想寻仇破结界几乎不可能的。 石令青脸色不太好看,他没有回答。 侠士们倒没有见怪。心想美人总有些脾气的。 没见过的石令青这等容貌的,都还傻傻地看。 武林盟主笑着上前抱拳行礼:“感谢石掌门慷慨相助!石掌门累了吧,不如来我附近的陋舍消息几晚?” 李勖抱拳回礼:“李盟主,不用费心了。” 李召看石令青了一眼,清灵派无事从不接触武林中人,他干脆敞开来讲。 “其实,李某有些私事想要和李绍下谈一谈。望石掌门能给李某一个机会。” 石令青和李勖对了一眼,武林盟主会有何事找李勖。 既然有事,石令青就点了点头。 石令青平躺在床上,一夜无眠。 季炀的脸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。 那个拼命也要留下他的季炀,太难忘了。 对他哭泣求助的季炀,他已经很久没有看过了。那个让他cao心不已的季炀,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。 他伸出手,捂着自己的胸口,难受地皱眉。 放心不下。 想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。这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接受自己成为一个废人。 石令青叹了口气。 只有季炀安好,他才能自如地离开。 让他看到绝望落泪的季炀,还怎么放下。 石令青摊开手,手里仿佛还残留着结界的触感。他叹了口气,只能安慰自己,至少,结界能护他周全。 短期内,武林没有第二个理由再云集在桃花源门口了。 第二天,石令青坐下来,抿了一口茶。 “石掌门脸色看起来不太好,昨晚可是没睡好?”李召放下茶杯对石令青说道。 石令青淡淡地回道:“不碍事。李盟主有何事直说吧。” “石掌门是个爽快人!说来惭愧,是李某的家事。” 李召早年和自己的师妹季贞贞结为道侣。男才女貌,又都是师出同门,也曾传为佳话。两人曾育有一子。当时两口子让人照顾孩子,孩子却被偷走了,再也没有下落。季贞贞痛失爱子,心痛不已,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,再也不复当初那个明朗模样。 “石掌门,您的弟子和我长得相似。李某就有些猜想,想和石掌门和李少侠证实一下。” 李勖愣住了。 石令青先是惊讶地看了他们两眼,冷静道:“五官确实像。” 李召笑了:“令徒来我这后,看见了的人都说像。又是同姓,说多了,我也忍不住想起自己流落在外的孩子。” 石令青也听过这位武林盟主的一些过去,他说道“只是,您的长子是在二十年前丢失的。我徒儿那会儿还没出生。只怕要让盟主失望了。” 李召愣了一下,他收起了笑容,叹了口气。 “石掌门,我实话实说了。我夫人因为第一个孩子而郁郁寡欢好几年了。后来,上天又给了我们一个孩子。夫人突然消失了,带着还未出生的孩子。要是生下来,算了算时间,刚好就是令徒这个年纪了。所以,我就我想了解一下李少侠的情况。” 石令青看了一眼李勖。 李勖是老师尊带回来的。 那时候,季炀已经在桃花源两年了。 李勖也就十一二岁的年纪。 李勖拳头紧握。 他从小是被母亲带大的。他的母亲因在怀孕期间劳顿奔波,生他时候难产了。把他生下来后,身体就不太好。 一个女人带着一个稚子过得很是清贫。 他曾经问过母亲,父亲在哪。 母亲从来没有正面回答过。只会黯然神伤跟他说对不起。 问多几次后,李勖就再也没问了。 直到10岁那年,他的母亲悄然病逝,等他带着药回家,母亲身体已经凉了。 如果他的父亲是李召,为什么母亲宁愿带着他在外面受苦。 李召听到李勖的母亲去世多年的时候,脸色白了些,他叹了口气。 “不知灵堂的遗物可还在?”李召问道。 李勖愣了一下,那些年家徒四壁还能有什么遗物?倒是给他的有一块, 李勖掏出一块写着他名字的木牌。 “母亲没什么遗物,留给我就只剩这个了。” 李召看着木牌上的字,眼睛大睁:“可否让我看看。” 李召接过一看,手一抖,颤声道:“这是我夫人的字!你果然是我孩儿!” 石令青和李勖皆是一惊。 石令青拿过那块木牌,手颤抖了一下,不可置信地看了李勖。 这块木牌他不陌生。 21年前,他捡到的一个婴孩,他身上就挂着这样的牌子。 同样的字迹,同样的牌子,不同的名字。 季炀和李勖。 李召沉浸在找回了亲儿的喜悦中,并没有察觉到石令青的举动。 而一直坐在另外一边难得沉默的李音此时似笑非笑得看着石令青。 他早知道了。 石令青看着李音心想。 李召此时从袖里掏出一卷画像,给李勖看。 李勖看了好一会儿,呆住了:“是母亲。”但是对于他来说是一个陌生的他没见过的母亲。 画里的人,貌美,光鲜,眉眼温柔,嘴角的笑容灿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