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强的则在外翼隐藏,轻易不会现身。 知道要出去游玩,秦秋也闹着要去,最后,主仆五人合乘一辆马车,随着数车山参灵芝,轱辘轱辘地出了渔阳城。 渔阳城外的景象几人很少见到,就连江循,数年间离开渔阳山的次数都是屈指可数,偶尔出去也是替秦牧到远方去参加些不痛不痒的茶会。 时移事易,秦牧逐渐长大成人,秦道元也不再像当初那般忧心忡忡,近些年对他的约束也放宽了些,若还是像前几年那样把秦牧当掌心宝贝似的捧着,秦道元绝不会允许他就这样离开渔阳。 马车在路上行了七八日,经过了大大小小不少的市镇。江循虽说在市井中混迹的日子不算长,但好歹比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秦牧、秦秋、宫异和明庐来得如鱼得水一点。很快,江循就成了五人之中无形的核心人物,几人溜出栖身的客栈买小吃、挑些没什么用但看着新奇古怪的小东西、给父母家人挑些精贵的礼品,都是靠江循讨价还价。 江循脸皮厚,嘴皮活,就算哄不到那些老jian巨猾的生意人,把其他四个老实孩子哄得一愣一愣倒是没有问题的。每天上街时,江循都会私自买下些稀奇古怪的小东西,等晚上悄悄塞入做好的锦囊里,分别塞在四人的枕头下,在第二日他们发现礼物后,还假模假式地作恍然大悟状:“啊。对了。民间有这样的传说,小孩子如果懂事听话,就会有仙人派发礼物哦。” 靠着这么点儿小手段,江循成功换取了四个懂事听话不惹麻烦的小跟班儿。 江循一直觉得自己做得挺天衣无缝的,谁想三四天后,一早醒来,宫异的枕头下被塞了四个锦囊。 江循明明记得自己前天晚上把这些锦囊分发给了他们四个人,但在注意到宫异的反应后,他的心里就有了数。 宫异把那没什么用的小玩意一样样珍惜地摆好,依旧是不说话,可一双眼睛里光彩焕然。他捧着那些精致的小锦囊到了秦牧面前,秦牧笑笑道:“今天我没有啊。能不能送我一个?” 宫异从中间捡了一个品相不错的小东西,递给了秦牧,又转到了明庐面前,挑出最好的礼物,塞到他怀里。 明庐接过来,嘴角含了笑:“谢公子。” 江循靠着墙,等着宫异来给自己派发礼物,谁想小家伙看都不看自己,欢欢喜喜地往外走去,应该是要送礼物给秦秋去。 ……他怕是还记着那日自己把他从桌底拎出来的仇呢。 江循无奈地抓抓耳朵,笑叹一句:“熊孩子。” 同处一室的秦牧与明庐都心照不宣地一笑,他们不像宫异,宫异还是小孩儿心性,但是江循的小把戏,他们早就看得真真的了。 不过,如果能让宫异信以为真,认为有个只要小孩子听话懂事就能发礼物的无聊仙人存在,那也不坏。 马车一路且行且停,几个孩子也玩得尽兴愉快。 ……直到那一日。 车队行到了一片树叶飘尽的枫林,江循撩开马车的布帘,望着窗外的冬景,车内的秦秋、秦牧和宫异人手一个火炉,银丝炭放在一个镶金的炭笼中,无声无息地燃烧着,释放着叫人昏昏欲睡的暖意。 窗外枫树的枯枝败叶,总让江循想到冬日的红枫村,也是这般光景。 ……不知道奶奶和阿碧过得好不好。 ……不知道……那个穿着琉璃白衣的人好不好。 江循正想得出神,便听远方飘来柔和深远的笙鸣,哀婉低回,声遏行云,声声低诉如同女子深夜的呓语,有林籁松韵之致,引人思绪万千,眉间生愁。 江循不懂音律,只晓得好听,可才听了不到几句,身后的宫异就猛然跳起,脑袋差点儿撞上马车顶:“宫家人!是宫家人在奏曲!有宫家人的法力流动!” 他满眼生了欢欣之色,撩起车帘,朝前张望,远远便觑见了一个人影,他兴奋到直接跳下了还在缓缓前行的马车,不顾那赶车修士的呼叫,撩开步子朝那坐在石上的人跑去。 然而,数步之后,他站住了脚。 找寻到亲人的惊喜表情在宫异脸上一层层扭曲开来。从茫然无措的呆愣,到心如火灼的愤怒,再到栗栗发颤的恐惧,数十秒后,他才回过头去,拔足疯狂地向马车冲去。 然而跑出不到三步,他就迎面撞上了一个人。 眼前的人刚才还在十数步开外。他手中捏着一把铜色的排笙,一身天青色的褒衣博带,飘飘若仙,若不是眉宇间带着浓郁的媚气的话,他合该是个谪仙似的人物。 那人负手而立,笑得灿烂:“在下‘宫徵’代门主应宜声,见过宫十六少。” 第68章 回忆之人(八) 在短暂的呆愣后, 宫异心下一横, 冲着那已经停靠在一棵老枫树侧边的马车大喊:“跑!你们别管我快跑!!” 应宜声轻轻吹了声口哨:“……这可由不得宫十六少了。” 随着那声轻快的口哨, 马车的车轮被齐齐绞断,沉木的厚重车轮和一层层密实镶嵌在车轮边缘的铁辐条,向四下天女散花般炸裂开来。 马车陡然失稳, 狠狠朝下一堕,秦秋猝不及防一声轻叫,秦牧立刻抱住了她的脑袋, 轻柔地捏着她的肩膀以示安慰。江循则将车帘挑开了一条缝隙, 没想到他刚刚揭开帘幕,就有三四道黑影从他眼前疾风般掠过。 马车外传来了令人遍体生寒的嘶鸣。那些灵力高强的修士们, 竟然像是鸡仔一样,被应宜声注入了灵力的枫树枝绞缠住了脖颈, 风干的腊rou一样被挂在树杈上,痛苦地捏紧那勒紧咽喉的树枝, 想要调集灵力,却被应宜声控制的枫树枝刺破皮rou,属于应宜声的灵力流侵入了他们的身体, 在他们的灵脉中乱窜一通, 搅得他们根本无法聚气。 他们变成了手无缚鸡之力的待宰牲畜,只能无力地在空中蹬动双腿,眼内充血,眼珠爆裂,狰狞如厉鬼。 嘤嘤嗡嗡的惨鸣声, 让秦秋更加兢惧,这突如其来的异变任谁都始料未及,她偎在秦牧怀中,颤声问道:“……哥哥,外围那些人呢?父亲派来保护我们的人呢?” 江循一边用肩膀死命顶着要往外冲解救宫异的明庐,一边调集灵力,感知四周的灵力流动。 探察之下,江循的心如坠冰窖。 没有!那些强悍的灵力全部消失了! 江循犹记得,在渔阳山中初遇宫异时,秦牧上前查探情况,就有无数戒备的灵力逸散开来,没道理情况都如此危急了,那些人还浑然不觉! 更让人心寒的是,江循探知到,整片枫林的树木、土地,哪怕是蛰伏的昆虫、败落的腐叶,都附着着一股未知的灵力,使得这方圆十里内的一草一木、一花一叶,都在那神秘来客的控制之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