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日光阴h - 耽美小说 - 从龙在线阅读 - 分卷阅读8

分卷阅读8

    们会生一堆孩子,会吵吵闹闹过日子,也许平淡也许琐碎,但是,只有她。

    她才不要做后宫女子,一路倾轧算计的爬上去,为了争一点宠爱使尽阴毒计谋,变成自己不喜欢的人。她长在深闺,却也听说过皇帝的冷酷手腕,帝王无情,服侍那样的人,她会怕。

    后来她果然怕了,在第一次见到陛下的时候。那个男人威严 ,又冷峻。但是当他低声和自己说话的时候,眼角眉梢都满蕴着温柔。他有着不容置疑的强势和巨大力量,可是他也有着非常温暖和宽阔的胸怀。他严厉,但是温和。冷漠,但是比山更可靠。她在这里两年,两年时光,他月月来,没有迟过,也没有早一点。他的意志强硬如钢铁,心肠却柔软如丝绒。大琉朝的圣明天子,无人不怕,但是也无人不爱戴。

    她慢慢的变得不像她自己,居然有点后悔没到内宫任职,争取承恩机会。可是一年过去了,两年过去了,这个人,没有碰过任何人。她想陛下一定抱着他的小公主,经历过撕心裂肺的痛苦难过,才会如此心灰意冷,再不容人接近。他得了天下,却找不到一个人,能安慰他的伤心。

    她和所有的承恩女官一样,开始偷偷憧憬,也许有一天陛下会爱上她。可是帝王无情啊,是真无情。两年时光,他只和她说过那么一回话。

    退宫前她向母亲倾诉了衷肠。娘说太子需要人教养,到了明年会立云氏为后。等到了那时,承恩女官一定有雨露。如果她真的想,可以先退宫,等时机成熟,再以外封承恩的身份入宫侍奉。她大哭了一场,扯下衣领镶边,跪在了掌殿女官面前,立誓再不婚嫁,入宫做女官。

    她无法忍受自己的男人,躺在别人的床上。她还是没有办法做帝王的女人。

    她的良人,不是她的人。

    她褪下了艳丽衣袍,选择从此守候。她希望那位云氏的嫁娘美丽端庄,拥有世上所有的美德,能够用力的,温暖帝王的心。

    一本书,轻轻的放在了她手里托盘上。

    展眉悄悄瞥了一眼,漓江改道考,讲水的。

    容胤在两本书之间犹豫不决,最后还是决定只拿一本。这本书图很多,看起来似乎比较有意思。

    他示意侍书女官把书送到御书房去,自己则出了藏书阁,在楼下大殿里稍微转了转。那殿外的天井里养着一泓碧青的活水,常年盈盈欲泻,反射着明亮的天光,映照得大殿内万分光明。大殿槛窗下翠樾千重,有高槐古树层层遮挡,阴凉沁骨,是个读书的好地方。主殿正堂里有一张大桌,上头整整齐齐码了四个金箱。容胤便开了一个箱子,掀开上面遮盖的玄色丝棉,翻阅里头的东西。

    这里装的是他历年用过的纸笔书册,大部分已经焚毁,只有笔记留了下来。

    容胤把过去写的东西胡乱翻了翻,想找到关于治水的笔记。每年的书册都拿玄色丝棉分开包裹,看不到封面,他就一个一个拆了,把里面翻得乱七八糟。

    突然之间,他手指顿了顿,一时心中巨震。

    他想到那个影卫为什么会穿黑衣了!

    容胤怔呆在那里,脑袋“嗡”地一下就大了一圈。

    那件黑色的衣服,是一种禁制。

    说明他临幸过他。

    并且,很快就厌弃了。

    帝王御用,多为绫罗绸缎,玄色带润泽光芒。这种丝棉玄,颜色黯淡无亮,专门拿来遮盖御用后废弃的东西。积攒到一定数量就统一焚毁。

    这个东西,若是用在人身上,就成了一种禁制。皇帝若是厌弃了某个妃子,只要拿黑布遮盖宫匾,这个宫室就成冷宫,从此不能有人进出。御前影卫的荣誉终身不可剥夺,没法把他像女人一样关在后宫里,因为临幸过,又不能再放出宫外,只好用这种方式表示帝王的占有和隔绝。

    他不能退宫,也不能婚娶,只能一辈子留在自己身边。怪不得上次秋巡他不能随侍,会有人替他惋惜。

    无关前程,也不是争取什么利益,只是因为自己,已经是他唯一的良人。

    所以他那么小心的,又温柔的惦记他,保护他,教他。

    容胤心如乱麻,低头胡乱摆弄着箱子里面的玄色丝棉。

    他对此毫无印象。

    这件事情,应该发生在他穿越前。那时候皇帝刚大婚,和皇后还没圆房,居然就干出了这种事!而且干完还不管,毁了人家一生!

    御用禁制,是非常严格的隔绝令。他穿上黑衣,就不会再有人接近他。他要一个人吃饭睡觉,一个人沐浴更衣,除了当差的时候,不会再有人和他来往。那个娃娃脸的影卫,可能是他唯一的朋友,两个人也只敢在溶洞里,短暂的交谈几句。

    上次给他裹伤,恐怕是这十几年来,唯一的一次有人触碰他。所以他才那么慌张,一放手就跑了。

    容胤再没心思翻书,东西一推转身就走。

    他魂不守舍,心里一直惦记这个事,用过晚膳后本来要写个赈灾敕谕下发各司,在御案前呆坐了一个多时辰,涂黑了两张纸,什么都没憋出来,最后悻悻的决定早点睡觉。

    他的寝殿本在后宫,但是大部分时间还是歇在了前头的暖宁殿。这里与藏书的聚水阁,召见朝臣的兰台宫和吃喝休息的宣明阁同属御书房的五宫,当日他准了御前影卫入书房随侍,实际就是连日常起居都允许跟随,因此晚上休息时,就有影卫在寝殿外间当值。等容胤换好衣服准备上床,众位服侍的女官全都退下的时候,他才发现今日当值的居然是那位黑衣影卫,登时一阵心虚气短。

    他坐在床边,冷眼看那位影卫低垂着眼帘为自己温上茶水和点心。这人晚上在殿里当值已经不止一回,唯有今天存在感无比的强烈,叫他各种意义上的闹心。

    他得把这事问个清楚。

    等影卫布置妥当,躬身准备退下的时候,容胤说:“你过来。近一点。”

    影卫便单膝半跪在床边,他显然紧张了,低垂的睫毛微微颤抖,轻抿着双唇。

    容胤抬手扯开了他的衣领,把里面的黑色衣服揪了揪,问:“这个,是什么时候的事?”

    影卫因为脖颈上的肌肤被皇帝碰到,不受控制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,答:“嘉统五年六月初四。”

    容胤不由呆了呆。

    就在他穿越前一天。

    他是嘉统五年六月初五到的,当时睁眼醒来,听得阖宫欢呼。那天是宫中如意节,静怡太妃说果然如意,还在寝殿外放了两个爆竹。

    怎么就这么巧?何况当时这身体并不康健,醒来后还病了两个月,怎么可能做这种事!

    容胤沉默了一会儿,轻声问: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
    影卫便换了大礼,伏地道:“陛下有赐名,叫泓。”

    容胤一阵恍惚,不由抓紧了身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