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的表情。 “他没了,我改头换面回了家,换了个身份重新活着,活得又健康又体面,大专毕业后我爸还给我安排进大公司上班。高中以前的每一个人我都不联系了,我换了个号码,让我爸给我买房,我搬出去换了住址,换了样子,我把什么都换了,谁都找不到我。” “那个人的死跟你没有关系。” 周实秋顿了顿,自嘲一笑:“是啊,到底有有关系,全凭一张嘴。” 翟浩不响。 “翟浩,我背了一条命消失了,苟延残喘地重新生活,直到遇到了你,你……”周实秋抱着膝盖转身看向翟浩,“谢谢你。” 翟浩低下头。半晌,他问:“你心理医生看了多久?” “两三年吧,遇到你之前一直断断续续地在看。” “哦。” “我的过去挺无聊的吧?” “你讲得无聊,换别人讲可能就刻骨铭心了。” “刻骨铭心的只有你这段。”周实秋看了眼翟浩,然后重新拿起遥控器换台。 翟浩登时脸红了,他不知道为什么在这种心情下还能脸红,纯粹的一种生理反应令他现在尴尬无比。被朋友暗恋的感觉其实并不好,他偷偷看了眼周实秋的身子,又觉得毛骨悚然,完全无法把他这副摸样跟海魂周的身体重合。 “我走了。”翟浩放下茶杯匆匆离开,他不想再看到周实秋,一眼都不想见到。总之他们两个完了,这次关心过后,翟浩决定将周实秋撇出自己的人生。 “浩浩,来吃饭了。” “什么?”他一路下楼跑去汽车旁边,突然听到有人喊自己。 “浩浩,下来吃饭了!” 翟浩睁开眼。 中午的大太阳升到最高,将卧室照得透亮,自己稀里糊涂躺床上睡着了。 “小畜生!喊你吃饭要三请四请啊?滚下来!” 翟浩慌忙起身:“哦,来了。” 第32章 作为周实秋的脑残粉,白晨阳秉着女神说什么都是对的,翟浩做什么都惹人嫌的指导方针给周实秋夹鱼rou:“不就骗骗他么,他那种小开被女人骗了还少了?没必要跟他道歉。” “嗯。” “你确定一个人可以么?” “可以的,你带着小王玩吧,我想一个人散散心。”周实秋在楼外楼点了一桌子菜,单独要了四块东坡rou,一整条西湖醋鱼。 “我可以跟莉莉玩的。”王拓看实秋哥哥心情不好,大义凌然要把白先生让出去三陪。白晨阳淡淡瞥了他一眼,那一眼王拓没感觉,在一旁的莉莉看得心惊rou跳:我靠,小王也不怕被白律师捅死啊?“我我吃完就去找同学了,我已经跟同学约好了。”她识相拒绝,被白晨阳暗中点了个赞。 长假最后几天,各旅游景点人潮不减,西湖边的楼外楼更是很早就没有位置需要等位了。虽然菜品口味其实也不过尔尔,但是王拓第一次来,无论性价比高低与否白晨阳都要带他尝尝。“王小贾,吃个龙井虾仁。”“唔。” 莉莉这条单身好狗看不下去,转身关怀周实秋:“师傅,浩浩哥哥这两天联系过你伐?” “联系过了,你不用cao心。”周实秋也有样学样给小朋友扔虾仁,“吃完让白律师送你去同学家。” “哦。”潘莉莉欲言又止,她之前打了翟浩好几个电话都是关机,觉得师傅应该是在哄骗自己。 “实秋,我跟王拓明天天黑前肯定回去了,你跟我们一起回吧。” “我坐高铁。我想一个人。” 周实秋这样说白晨阳也不好再讲什么。他们吃过杭州的名菜之后便依各自行程活动,潘莉莉去大学同学家住两天叙叙旧,王拓由白晨阳领着游览苏杭美景,感受南方的秋天,周实秋直接去西湖边散步,透口气,晚上就坐动车回家。 散了之后他才感到如释重负。 离开翟浩家的那晚,周实秋觉得自己心脏骤停了几秒,清醒过来之后胸口剧痛瞬间弥漫整个上半身,并伴随心律不齐。他在地上缓了很久,慢慢爬起来撑着墙壁坐上沙发,他每一个动作都得小心翼翼,不然会牵动心口的疼痛。他没办法深呼吸,只能张嘴一口一口让冰冷的空气跑进嘴里,冻得咳嗽了两声。 周实秋觉得很奇妙,原来真的有心痛这种说法。 等应激性的疼痛略微缓解,他拉开窗帘,默默望着天空。窗外星斗阑干,不停交错闪耀在暗黑的穹顶之上,周实秋想起翟浩与他在梧桐树下的热吻。金红斑驳的马路,guntang的皮肤,寒夜般古老的歌,他们悉数映在这天空成为新的爱情故事。 争吵离别的悲痛无法侵袭到他,思念才能。他被思念一遍遍地洗刷,如涨潮退潮,来势汹汹,它们看似柔软无害,却最能迅速摧毁一个人的意志。他在被相思结成的牢笼中困了好几天,父母看不出他的变化,邻居见到他淡淡问好,他神色如常地买菜,做饭,看电视,玩游戏……而日常生活的每个片段都有翟浩的影子,翟浩与他一同买菜,吃饭,看电视,玩游戏……思念越箍越紧,经常令人喘不过气来。白晨阳的电话是根救命稻草,听到他们打算去杭州转转的时候周实秋立刻答应,他想换个环境,换一个没有翟浩的环境呆上哪怕一刹那,正如他爱上翟浩所用的时间。 周实秋独自走在游人如织的苏堤。 男男女女,老老少少簇拥着向前,四周人声鼎沸一片喧闹,小孩的叫嚷伴随着大人们五湖四海的口音贴近耳边,这反而令他轻松不少。熙攘的人群冲淡了寒意,他在湖边挑了个长凳坐下,瞭望西湖上穿梭不断的游船。山色如娥,点湖心水光漾漾,芳鲜如颊,引秋风拂面熏熏[1]。大地无言地用他独有的方式抚慰、原谅着每一个人。 周实秋静静地坐着,静静地看着西湖秋景,看着大千世界的芸芸众生从眼前经过。种种众生,种种心色[2],男女一念间缘起性空,老苍断桥边香象渡河;一声声欢歌笑语,一点点离人清泪,这无数人带着无数故事出现在周实秋面前,又转瞬即逝。湖畔游人不复还,徒留这悠悠西湖相傍远山,曲终人散尽,弱柳弄长风。 周实秋面朝美景突然轻声哼唱了起来。 他不知道该如何抒发心中压抑已久的情绪,他只是随着本能开始吟唱。清悲的歌声随云婉转而上,一些靠他较近的游人放慢脚步偷看着这个“奇怪”的男人,有的暗自欣赏,有的人饶有趣味地观察,但没有一个人觉得周实秋不合时宜,在语言的尽头处,一个人发自内心的歌声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