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2-可你却不懂/揭秘谢恩的真相!!
放空是我独特的入睡技巧，只是这样一来周围的环境音就会被放大数倍——我听见谢恩“悉悉索索”的动作声，而且越来越近了。 靠！他怎么坐床上了？诶诶诶还躺下来了？他不是一直打地铺睡的吗？啧—— 我烦躁地往里侧挪了挪，翻身背朝着谢恩。 “胡繁，你是叫胡繁没错吧，我又要和你说对不起了。我总是自以为做得很好，但又总是把事情搞砸……” 谢恩低沉的声音在我耳后响起，冷淡的嗓音不同以往地带了点温柔，不疾不徐的语调意外地使人平静，他说： “对不起，我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。我很少与人打交道，不知道怎么和别人交流，以前我都是摆出一副不好惹的样子，可冷漠的面具戴久了居然也会摘不下来，每次我想和你说说话的时候都不知道说什么、怎么说，我害怕你会厌烦我的无趣。我讲的话太生硬伤人，尤其是面对你，我更加不敢开口……没想到还是惹你生气了。 但我也想为自己辩驳几句，我害怕你因为我的表象产生误会而永远听不到我真正的心声，也害怕搞砸这次就再也没有挽救的机会。 我想说我和其他人不一样，我从未不将你当正常人对待。我尊重你，但还是那句话，我没有充分考虑你的感受，太过小心谨慎什么都不许你管，反倒叫我的初衷变了味。我是很想和你生活在一起，但我发誓我绝对没有豢养你、也没有挟恩要求你的意思。如果你不喜欢现在的相处方式，那我可以按你喜欢的改。 希望你不要因此就认为我是个坏人，我恳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。请你考虑一下吧，最后无论如何我都会尊重你的选择。” 谢恩不再讲话，屋子里又恢复了安静，衬得屋外的蝉鸣声更加吵嚷。夏天的夜晚就是这样的。我望着天上闪啊闪个不停的星星，眼睛酸痛得有要流泪的势头。 星星的光也这么刺眼吗，我默默地想。 身后没有一点动静，给我一种那里根本没有躺着人的错觉，但我不敢翻身。又这么躺了会儿，我被压着的一侧身子逐渐变得麻辣辣，这才终于忍不住动了动。 身后依旧没什么反应，我松了口气，重新闭上眼想快点睡着。可心里烦躁得很，我翻来覆去到了后半夜也没能睡着。 都怪谢恩！没事干嘛睡前谈心！我恨恨地想，越想越气不过便用力锤了墙面一下。 “你想打就打我吧，墙不硬吗？” 低沉的男声突兀地在静谧的黑夜中响起，我没想到谢恩还没睡着，被吓了一跳。 “你有病吧？”我翻过身去，怒视着这人。 此时谢恩变又成了包子，他只神色莫名地看着我，并不说话。 我忍了忍没忍住，问出了心底纠结半夜的疑问:“你挨了打还要解释这么多，换个人不更简单，干嘛非得赖上我呢？” “因为只能是你，我和你在一起才会有这样的生活。” “哈——你怎么会这么想？” 谢恩叹了口气，说：“不是我之前不愿意告诉你，实在是因为有些荒谬，一开始我都觉得荒唐……我做了一个梦……” 谢恩在我的追问下终于肯坦白，我这才知道他对我的特殊源自什么。 据谢恩说，从一年前起他就开始频繁、连续地做一个梦，梦里他和一个陌生男人相遇相爱，然后亲密幸福地生活在一起。现实里的怪人、失败者突然发现原来自己的人生可以有不同的轨道，即便是虚无的梦境，谢恩也饮鸩止渴般沉迷其中。他从旁观者的角度经历了自己的第二次人生，并且贪婪地从中汲取着美好的感受。 可这个梦在前段时间结束了，无论他怎么努力日思夜想都没再梦到过相同的情景，甚至他跑去梦里那个农场，但果不其然看见的也只是一片荒芜。远比现实美好的梦境早就成了谢恩浑浑噩噩活着的唯一支撑，失去支撑的他再面对令人作呕的现实生活，甚至没了活下去的动力。 但突然有一天，谢恩得知有个年轻男人在找他。起初他没有在意，直到被镇上的乞丐游说哄骗着去看了一场“戏”。在那里，他见到了自己梦里的那个人。在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的影响下，谢恩决定将那个男人带回农场，他要和这个人像梦里一样地生活。 谢恩一心要在现实中复刻出他的梦，近乎死板地照搬着梦里自己的行径，譬如将大部分活都揽到自己身上、每天换着花样给年轻男人做饭……但谢恩也不是每件事都做，比如他就是讲不出甜言蜜语、就是办不到每天在床上缠绵——这些事他想做也做不到。 谢恩不觉得这样刻板模仿有什么问题，他天真地认为只要能实现梦里的大部分，自己就能收获幸福快乐，孰料我却一拳将他辛苦搭建的幻象击碎了。 “所以你都知道……居然都知道……” 真相出乎意料得荒唐，我有点想笑又做不出笑的表情，想伸手去抓谢恩，一抬手却发现手抖得比筛糠还厉害，无奈只得放下。我先是震惊于谢恩竟然知道我和他之前的事，一时心中暴喜，可还没高兴多久，便对谢恩的愚蠢感到心力交瘁，刚刚激动的心情顿时被扑灭了。 是啊，他都知道，可这又能怎样呢？ “让人幸福快乐的哪里会是眼能看到的东西，可你却不懂……哈哈真可笑……”我轻嘲道。 温暖的掌心擦过我的脸颊，所及之处皆是一片湿润。 “别哭了。”谢恩小心翼翼地挪到我身边，近到他说话时的温热气息都打在了我脸上。他犹豫片刻后，将我轻轻揽入怀中。 “梦里我每次抱住你后你都会笑得很开心，我现在抱抱你，你别哭了好吗？” 我闻言哭得更加厉害。 “你什么都不懂……混蛋！滚开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