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些,冲拉扯的一人一猫道:“这样吧,我借马来和棠仰一道去,一个时辰左右就能来回。” 棠仰愣了下,盯着他铁了心似地嘴硬说:“与你无关。” 老猫挠他一下,转头对明堂道:“你快去啊!” 明堂点头,忙跑去借马了。棠仰瞪老猫一眼,似是怪他多嘴,老猫不客气地瞪回去,“你还瞪我!万一他家还有人见过你认出来怎么办?商安没死也得被你吓活了!明堂跟去还方便些。” “这件事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,把他牵扯进来干什么。”棠仰嘟囔说。 这些天也算在宪城混个脸熟,明堂很快便借到马回来了——虽然还是一匹。老猫本来闹着也要跟去,差点没把马惊尥蹶子了作罢。这回换棠仰坐在后面,他一言不发,手轻轻拽着明堂的衣角,明堂只顾快马加鞭,半侧头冲他道:“抓紧点,把你颠下去!” 话刚一脱口明堂又后悔了,扭回头去改口说:“商安是什么人?” 棠仰低声道:“你不是听老猫说了嘛,一老头。” 明堂思量片刻,回想起棠仰状似伤感,那伤感却似乎并不为了商安而来,试探着说:“要是个老头,哪天摔一跤没了也是常事。” 棠仰在他肩上拍了一巴掌,“你没听我说他下午才死晚上便要出殡嘛!他这个年纪死了也算喜丧,急着出殡做什么。” 在方宅里听老猫讲商安住在东河旁,明堂本以为是个临渊而居的小渔家,哪成想到了后才知道也算半个大户。灵堂摆得利索,满屋孝子贤孙哭得昏天黑地,棠仰到后却又犹豫了,站在拴马石旁不肯过去。远远朝着满堂披麻戴孝的人堆里看,蹙起眉说:“他最疼的小孙子怎么不在?” 明堂也是头回参与白事,顿时犯难,两人正犹豫着,回身便见有个身着孝衣的彪形大汉站在身后,红着眼圈恶狠狠地说:“你们俩鬼鬼祟祟站这儿半天了,看什么看!” 棠仰撇撇嘴,明堂赶忙硬着头皮拱手道:“我们是商先生旧识,听说商老先生没了,过来看看……” 大汉见两人年纪轻轻却自称“旧识”,有些不信,刚要开口,棠仰在一旁淡淡道:“你是商康吧?商安的长子。” 大汉顿了下,没料到棠仰认识自己,态度放好了些,棠仰继续说:“你儿子商念呢?” 商康表情又变,瞥了眼灵堂。明堂见状脑子转过弯来,上前说:“我们自宪城来,我叫明堂,是个小道士,当家的不妨打听一下,兴许有人听过我的。” “你们在这儿等一下。”商康擦了擦眼眶,转身回了宅院。明堂看眼棠仰,小声嘀咕说:“看来你说中了,他家有事。” 商康没一会儿便又出来了,还领着个下人。再见二人态度放恭敬了不少,稍拱了供手道:“家母想见二位,我还得主持家事,叫小放领你们去。”说罢,他便转身走了,看样子也并不想和明堂棠仰牵扯太多。那小放年纪不大,领着二人绕了大半圈从后门进了商家宅子,棠仰一走进去就放慢了脚步,小声对明堂说:“我不进去屋里,在门口等你。” 还没等明堂回过头问为什么呢,小放已经把两人领到了内堂。商老夫人一手拄拐,一手被个披麻戴孝的媳妇掺着,就等在外面。棠仰脚下一顿,腾地就闪到了明堂身后,那老太太满头白发,眼睛却没花,早看见了棠仰,布满皱纹的脸颤了颤,拄着拐踉跄地上前几步。 他家媳妇要掺,被老太太推开了,挥起拐杖嗓音沙哑道:“你们都走,都走。” 小放犯了难,瞥眼去看那媳妇。媳妇擦擦眼泪点头,小放立刻退下了,媳妇冲老太太道:“娘,我们先退下了,有什么事就喊一声。” 她冲明堂和棠仰揖了下,扭身也退下了。商老太太颤巍巍地推开客堂的门要进去,明堂怕她没留神再摔了,忙掺了把叫她迈过了门槛。 两人进到屋里,回头却见棠仰半侧身站在半下午白生生的光里一动不动。瓦檐上细小的灰尘旋转着落地,商老太太一手死死掐着明堂掺她的那只胳膊,回头冲棠仰缓缓道:“沈家哥哥,你不进来吗?” 明堂睁大了眼睛。 第四桩往事 商老太太见棠仰仍是一言不发地站着,自己走到圈椅前坐下,明堂这才松了手立在旁边,一时倒像他是下人。老太太斜着眼睛瞥他,这才想起还多了个人,问说:“你是谁啊?” 明堂揉了揉太阳xue,刚要回答,棠仰总算是走了进来,顺手带上了门,替他说道:“他叫明堂,是个道士。” 商老太太点点头,对明堂视而不见,只对棠仰道:“沈家哥哥,吃莲子糖吗?” 她边说边从袖口摸出个绣花小锦囊来,解开系带。明堂偷瞄了眼,里面真的装满了裹好糖霜的糖莲子。他心里咯噔一声,坏了,这老太太不会是棠仰的旧情人吧。 棠仰终于缓缓笑起来,走到商老太太身前蹲下身,慢慢地大声说道:“我不爱吃了,你吃吧。” 商老太太也笑,皱巴巴的脸仿佛年轻了些,说出的话倒很犀利,“我耳朵不背,你好生说话。” 棠仰笑容僵了下,难得见他吃瘪,明堂忙抿嘴憋住了没笑出来。棠仰不忘瞪他一眼,站起来步入正题道:“小蓉,这儿没有外人,出了什么事,你便直说吧。” 李蓉置若罔闻,慢悠悠地收起锦囊,自顾自讲道:“我那时便猜过,你莫不是,真的是神仙下凡。商安说我白日发梦,他若没死,瞧你一眼,如今也该信了。” 棠仰并不接茬,起身不语,李蓉只兀自絮叨着回忆说:“喜子没了后,我们去沈家找过你很多次,沈叔说从来就没有过你这个人——” “别说了。”棠仰蓦地打断了李蓉,脸上阴晴不定,两眼沉了下去。李蓉仿佛也才从旧日中惊醒,眨着浑浊的眼呆呆道:“沈家哥哥,对不起——我老了,糊涂了……” 明堂在一旁听着,三言两语便把这几个人的关系理了出来。想必这个李蓉,还有死了的商安、棠仰,以及那个不能提的“喜子”。四人是青梅竹马,儿时玩伴。 儿时……棠仰的年龄可对不上了。 明堂胡思乱想着,棠仰颔首咬着下嘴唇半晌,忽然出声道:“小蓉,我不是神仙,是妖。” 明堂一怔,没想到棠仰就这么说出了口,李蓉也是顿在原地,棠仰一股脑继续说:“沈家